《神奇动物》


世界给大自然提供了成长的土壤,大自然给世界绘制了一个多彩的画面。其中,有些动物的存在更是给自然增添了几分神奇的色彩,动物中又以各种虫子最为神奇。


虫子

有一种虫子,它们和其他虫子一样,其一生都在寻找不同的异性进行交配,却在诞下幼虫之时将其蚕食,作为自己的食物。这种虫子一生只有两件事能使它快乐,一件是交配时的欢愉,一件是吞食幼虫时的满足。


倘若幼虫侥幸没被蚕食,也并不会因此获得所谓的自由。年老的虫子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残忍,它们以尸体为食,它们在尸体上进行交配,食子不过是他们的本性,吸食幼虫的精液在它们看来只是自己从幼虫身上获得的生育之恩的回报。
但幼虫的出生是可悲的,它们一出生就面临两种选择:被蚕食,或一生活在掠夺中,是不断地被掠夺。
更可悲的是,幼虫也将成长,继续交配,继续食子。


吃下——吐出。蚕吃下桑叶,吐出丝来,能制丝绒。被毒虫吃下,吐出唾液,却腐蚀人的肌肤。倒也有能吐丝的蜘蛛,编织规律的织网,却也是为了自己的肚腹,是为杀戮。
愚昧人口吃愚昧,吐的也是愚昧。更何况虫子呢,它们在意的是自己的肚腹,并不分辨果实和尸体的味道,它们终日生活在尸体中,以骷髅为床、以腐肉为食,开口就是腐臭。
不要妄想野禽能欣赏鸟语花香,那些只是它还未摧残的猎物。不要妄图改变它们,不是所有的丑小鸭都是白天鹅,也不是所有虫子都能蜕变成碟。正如傍晚,乌鸦的歌声依旧如此难听。


会飞的虫子

蜂,一种会飞的虫子。双翅六足,性情暴躁、攻击性强,身上自带一根毒刺,但当刺被刺出的时候,也是蜂死亡的时刻。
毒刺是它的唯一武器,但这唯一的武器却不会给它带来任何好处,这就是它的命,是连于内脏的命脉。一旦刺出永无撤回。这武器恐怖且致命,能在敌人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却也将自己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这是以命相博的抗争,或者死,或者一起死。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一条路。遭遇侵犯者,只有让自己死去,只有刺痛敌人,才能让人知道侵犯它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老狗

我的屋子底下住着一只老狗,应该有十六年了,它的身上有一条可怕的疤痕,偶尔还会往外渗出黝黑发臭的液体。不知道是被恶人的利刃刺的还是被歹徒的子弹所伤,可能断掉的利刃还留在伤口里面,也可能是弹片吧。这十几年间,每次我看见它的时候,它都装作若无其事,只专心啃着面前的骨头,只有偶遇阴雨天气,锈掉的东西在它里面腐烂,当它被旧伤再次刺痛的那一刻,我才确信,原来它曾受了这伤。
我也曾想过打开它的伤口去擦拭它,然而我看见那锈迹斑斑的东西,虽然已腐烂地无法分辨其本来的面目,却仍深深根植于老狗的骨头上。若试图强行拔出那锈迹斑斑的东西或擦拭它的伤口,只能收获老狗呲牙咧嘴的表情。只得作罢。
对了,它叫狗坚强。


人们表现得很在乎老狗的生死,却似乎又不在乎老狗的生死,人们总是这样。我看到他们残忍地撕开它的伤口,又往伤口处灌上酒精,他们又拿出钳子和刀企图把那锈迹斑斑的东西拔出。老狗看向我的神情,我知道它在求死,他们的“治疗”令老狗疼痛地将死。此刻狗坚强也不再坚强。
他们会心疼老狗的遭遇吗?不,他们只是觉得老狗这般模样是他们的耻辱,他们需要立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老狗的生死并不重要。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个待解决的问题。


我的家里有一只猫,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它的踪影,每当我投喂它的时候,总会摇着尾巴在我脚边蹭来蹭去,而吃饱之后就又消失不见。一天我在院子里晒太阳,想要抚摸它,结果它一见我就跑,仿佛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我自以为可能对它的投喂不够,所以几次吃饭的时候特意把肉留下放在了它的碗里,它又摇着尾巴来了。

“果然,是我的投喂不够,我多喂几次就好了”,我如此想着。

又一个中午,猫在院子里慵懒地晒着阳光,我拿着狗尾巴草,悄悄地靠近这只被我喂过的猫。果然,我一靠近,它依旧跑开了,仿佛我就是陌生人。

“喂不熟的猫,算了吧,以后吃饭的时候别来我旁边,不喂了!”

然而当它在饭点再次出现的时候,面对它的温柔、它的声音,肉还是给它吃吧!

猫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人喂养它,它当作理所当然,甚至认为这是人的趋炎附势。似乎它是主子,一旦离了它反倒是你才是无法存活的那一位。
猫的世界里没有交易,只有获取,连它的温柔、它的撒娇都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当然,对猫谈感恩无异于对牛弹琴,这是它的本性。而人即使如此依旧宠它、抚摸它、怀抱它,也是人的本性。


有两只雏鹰落在了鸡窝里,被母鸡收养,随着一窝小鸡长大。
一只雏鹰和鸡混在一起,和鸡一同啄食、戏闹和休息。终日活在屋檐之下,它并未察觉自己与鸡有何不同。
然而时光荏苒,除却外表,它们的机能也越发显出不同来。公鸡开始打鸣,鹰学着打鸣,却发不出公鸡的嗓音。母鸡开始下蛋,鹰却没有这个能力。在鸡的世界里,这只长相丑陋的“鸡”是残废的,是无能的,鹰也如此认为。于是它穷其一生,专心学做鸡,清早学打鸣,夜晚学下蛋。然而最后却以“一只不及格的鸡”作为了自己的墓志铭。

另一只鹰,同样生活在嘲笑之中,但它却在异样的羽翼和弯曲的鹰喙以外发现了自己与这群体的不同。一次走出屋檐的机会,它看到了远处天空中翱翔的另一个物种,它如梦初醒,仿佛那才是它的归宿。
于是它时常仰望天空。
终于有一天,一只鹰看到了这只生活在茫茫鸡海里的小鹰,从天空落到地上,从母鸡手中夺过它来,把它抓到悬崖之上。告诉它:“你的名字是鹰,不是鸡,从此你不再住在鸡窝里,你要跟着我,我要带你展翅翱翔天空之中。”
这只鹰迎来了不同的人生,并非它与另一只鹰有何物种之别,而是因为它认识了自己,因有一只鹰给它提供了它是鹰的证据,所以它可以不再以鸡的要求来束缚自己,它展开了属于鹰的翅膀,学习鹰的生活,就回到了自己的天空。